楔子：愛情本不脆弱，只是愛的延續如此脆弱，面對不了生活的真實。在一個現實面前，愛情退了潮，枯萎在戀人的家庭面前。這不是愛情有多么現實，這是只有在生活里才會延續的真感情，才是愛。

“探親假就要結束了，明天我就回部隊”冠文眼中含著淚水，一句絕情的話是如此難以出口，可已經下了決心，也罷……

“可你昨天才來，是因為我父母都是殘疾嗎？”翠艷泣不成聲，打花妝容的淚水決了堤……

走進網戀女友家庭，枯萎了愛情

那是一個太陽烤融了柏油路的一個中午，機場跑道空氣晃悠著眼前的風景。冠文淋了一個涼水澡，在外訓基地不遠的網吧消磨時光。這是一個無聊的中午，熱的發慌，一直熱衷的斗地主也提不起情緒，消磨不了懶散的午休時光。

在網上，冠文從不隱身，一來好友少，二來自己上網也不是經常，所以會去主動加一些當兵本地的群，會聊聊天。這么一個名曰“家”的群，給了冠文休閑時光的一些快樂，一點充實。

這熱天看來都在午休，也沒什么人說話，冠文發個表情，好久也沒人回復，無聊的聽聽音樂，這是冠文最近聽的一首歌曲，來自亞美尼亞Hayko和Christine Pepelyan深情對唱的一首歌曲，《Ushacac xosqer》這么一個名字，他也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符合這時候的心態，一種悲傷蔓延的時光。

“這大熱天也上網，好敬業呀！”

“家”的群里網名“葉子”的群友跟冠文打招呼，之后，他們聊了起來，之前有聊過，只是沒有這天中午這么盡興，沒誰摻和的肆無忌憚，問到了職業，問到了年齡，問到了居住地，也問到了婚姻。冠文很坦誠，因為他覺得就因為網絡存在這些真誠才吸引他，才會聊聊心事，拉拉家常，覺得枯燥棱角的部隊生活才貼近社會，這樣他也很快樂。

那一夜，班里的小鬼頭們追問著冠文上網是不是找“妹妹”去了，還煞有介事的起哄“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唱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抓緊時間準備，馬上要點名了!”冠文班里這幾個兵，小小年紀，可都有段戀愛史。前段時間還做思想工作來著，什么女友想拋棄他了，反正在冠文眼中的這些愛情太幼稚。有時搖著自己的手要請假去上網，說之跟女友視頻一小會兒，宣言般的說想女朋友了。

難道愛情的力量這么大？著了魔。不過從轉成專業軍士以來，家里也催促冠文需要找個女朋友了，家里給介紹了幾個，只是沒時間回家，簡單的看看照片，時間久了，荒廢了，也就作罷了。

“你好，冠文!”

“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還知道你是名軍人，你現在沒有女朋友呢！哈哈，神通吧！”

“還確實神通，不過我敢斷定你是個spy。”

“spy？怎么講？”

“我在這里坦白過我的資料，你知道當然正常，那天跟葉子聊天，你一定旁觀來著，所以說你是個spy，對吧！”

“哈哈，對，我看到你們說的很熱烈，就沒打擾，只是旁觀而已，對了，你真的是一名軍人嗎？”

“這還有假，給你個照片看看。”

“我可沒要你照片看，這是你主動地。”

“好伶牙俐齒，看看無妨，我不會嚇到你，呵呵！”

“還真不賴，真瀟灑。”

“呵呵!”

“要是沒有那套軍裝，瀟灑不瀟灑就難說了，呵呵！”

“你可真調皮，跟你網名有一拼。”

“我網名怎么了？”

“小燕子，這個可真逗，讓我想起了還珠格格，呵呵！”

“我比較喜歡還珠格格中的小燕子，所以就叫這個網名，現在看來確實很俗，呵呵！”

“那我猜你名字里也有個‘燕’字吧！”

“一看你就故作聰明，我名字可沒有這個字。哼，不怕你知道，翠艷，只有一個諧音字。”

“翠艷，也很俗，呵呵，不過，翠艷，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榮幸認識你。”

……

翠艷是當地電子合資企業的員工，在幾次聊天過后，冠文也看了她的照片，很清秀的一個女孩子。在冠文心里種下了種子，是一種愛慕，他們的網戀開始了，那是一年的來往交流，說到理想，暢想幸福。在翠艷來部隊看冠文之后，冠文的網絡生活只剩下了跟翠艷視頻，聊天，閑時的時光都用來上網，這成為他的戀愛記憶。這中間他知道翠艷是主動跟自己接近的，因為她說自己喜歡軍人，自己需要被保護，軍人能給她安全感，給她有愛的味道。就這樣，他們戀愛了。

2009年的冬天很美，雖說翠艷工作的企業效益不好經常放假，可這沒有影響到翠艷所熱愛的生活，她跟冠文會經常保持聯系，冠文無暇上網的時候，他們會互相發送短信，盡享戀愛的滋味。這年眼看就要來到了，對于冠文的父母是一個快樂的新年，因為兒子領回來了自己想要的并且很滿意的一個女朋友，冠文家的年是沉醉在濃重的幸福與快樂里面。

在翠艷跟冠文要離開家的時候，父母給了1千元錢作為第一次進門的押腰錢，帶著父母的祝福，他們啟程去翠艷的家拜年。

翠艷的家要經過轉車，兩天的時間才到，也是一個小農莊，山腳下的一個清水房就是翠艷的家。這多少有點貧窮，不過冠文之前知道翠艷家條件不好，不然她也不會離鄉打工，他理解生活的苦難，不過可以吃苦的經歷是一生的財富。

“阿爸，我們回來了！”

推開門，翠艷的母親這個忙碌著準備著飯菜，父親不在，母親沒說話。冠文微笑的點點頭，說伯母好。這時翠艷打手語比劃著什么……

空氣凝結了，不是說自己對殘疾人有偏見，可自己從農村里出來，要是鄉里鄉親知道自己女友的母親是聾啞人，多少會嘲笑的，想當初村子里曉玲的母親貼上臉要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自己都沒同意。

現實就是這樣，無他，生活是自己的。

“我的艷兒回了了吧，我說等會再去買啤酒，你這老婆子偏要我馬上去。”

“這小伙子，真不錯！”

站在翠艷的后面，冠文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要說剛才自己可以說服自己，可現在，咳。

冠文看著走進屋子里的這位老人，跛著腳，顯然是腿腳有問題。他愣在那里，一時沒反映過來。翠艷看在眼里，含著淚的眼睛強裝笑容，假裝淡然的說父親是小兒麻痹……

那頓飯很豐盛，有冠文愛吃的土豆干燉肉，這是源自小時候的記憶，干菜的味道，肉的香味兒，是銘刻在冠文兒時幸福生活的滋味兒。可今天，遠赴他鄉一道自己喜歡的菜，卻沒有了味道，勉強應付的干兩杯，只見翠艷的父母談笑不止。冠文眼角余光也看到了翠艷不自然的表情。

“我母親不是我親生母親，我母親先天心臟病早年就過世了，所以我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現在的阿姨也是死了丈夫。我父親是個瘸子你也看到了……”說到這里，翠艷嗚嗚的哭著，在后山的山坡上，風很大，哭聲很痛。

“艷，我確實……”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故意隱瞞的，我知道，怎么好的男孩子都不會接受我這樣的家庭背景，只怨我好高騖遠。”

“不是，艷，你是一個好姑娘，可……”

“你做我哥哥吧，我確實很喜歡你……”

冠文沒用什么話來解釋什么，說不是因為翠艷家庭狀況那是假的，自己確實接受不了。兩個人互相看著，翠艷拉著冠文的手不放松。

“哥，做我的哥哥好嗎？你倒是答應呀！哥――哥！”

“艷，我不敢答應，我不想傷害你，可我已經傷害了，我不是一個好人，你看錯人了。”

“哥――哥，你沒看錯人吧？嗯？”

“嗯，我沒錯，我――我明天就回部隊。”

“哥，我知道不是因為我父母都是殘疾你才生氣，是我之前欺騙了你，對吧？”

冠文堂堂男子漢淚水還是沒有忍住，一滴一滴。這時，院子里傳來翠艷父親的喊聲，讓他們回屋吃晚飯。翠艷擦了一把淚，響亮且帶著笑的聲音答應了一聲。

“哥，你路上小心！”

“伯父，伯母，你們保重，你們有一個好女兒，我走了！”

“艷，你母親給我的800元錢，我放在你家的柜子上，另外我把我身上的兩千元錢也留下了，我知道我背叛了我們愛情，在現實面前我做了逃兵，錢你收下，把房子好好修理下，讓父母安度晚年，你會找到一個比我好的對象的，哥哥落。”含著淚水發送了出去，耳機里反復播放著《Ushacac xosqer》這首悲涼的歌曲，是生活，是現實，愛情呢……

生活中，我們選擇著自己的愛情，有人說買豬也沒有買圈，可現實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對吧！翠艷看著短信哽咽著哭聲，他是沒注意到，他的父母順著門簾的縫隙正看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