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哲理美文欣賞精選三篇
第一篇: 名家哲理美文欣賞
目前的造物主,還是一個怯弱者。
他暗暗地使天地變異,卻不敢毀滅一個這地球;暗暗地使生物衰亡,卻不敢長存一切尸體;暗暗地使人類流血,卻不敢使血色永遠鮮濃;暗暗地使人類受苦,卻不敢使人類永遠記得。
他專為他的同類——人類中的怯弱者——設想,用廢墟荒墳來襯托華屋,用時光來沖淡苦痛和血痕;日日斟出一杯微甘的苦酒,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為度,遞給人間,使飲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無知,也欲死,也欲生。他必須使一切也欲生;他還沒有滅盡人類的勇氣。
幾片廢墟和幾個荒墳散在地上,映以淡淡的血痕,人們都在其間咀嚼著人我的渺茫的悲苦。但是不肯吐棄,以為究竟勝于空虛,各各自稱為“天之戮民”,以作咀嚼著人我的渺茫的悲苦的辯解,而且悚息著靜待新的悲苦的到來。新的,這就使他們恐懼,而又渴欲相遇。
這都是造物主的良民。他就需要這樣。
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間;他屹立著,洞見一切已改和現有的廢墟和荒墳,記得一切深廣和久遠的苦痛,正視一切重疊淤積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將生和未生。他看透了造化的把戲;他將要起來使人類蘇生,或者使人類滅盡,這些造物主的良民們。
造物主,怯弱者,羞慚了,于是伏藏。天地在猛士的眼中于是變色。
第二篇: 名家哲理美文欣賞
那天,當我們四個有在那條山道上停下來的時候,原來只是想就近觀察那一群黑色的飛鳥的,卻沒想到,下了車以后,卻發現在這高高的清涼的山上,竟然四處盛開著野生的百合花!
山很高,很清涼,是黃昏的時刻,濕潤的云霧在我們身邊游走,帶著一種淡淡的芬芳,這所有的一切竟然完全一樣!
所有的一切竟然完全一樣,而雖然那么多年已經過去了,為什么連我心里的感覺竟然也完全一樣!
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同行的朋友,這眼前的一切和我十八歲那年的一個黃昏有著多少相似之處。一樣的灰綠色的暮靄、一樣的濕潤和清涼的云霧、一樣的滿山盛開的潔白花朵;誰說時光不能重回?誰說世間充滿著變幻的事物?誰說我不能與曾經錯過的美麗再重新相遇?
我幾乎有點語無倫次了,朋友們大概也感染到我的興奮。陳開始攀下山巖,在深草叢里為我一朵一朵地采擷起來,宋也拿起相機一張又一張地拍攝著,我一面擔心山巖的陡削,一面又暗暗希望陳能夠多摘幾朵。
陳果然是深知我心的朋友,他給我采了滿滿的一大把,笑著遞給了我。
當我把百合抱在懷中的時候,真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樂和滿足。
一生能有幾次,在高高的清涼的山上,懷抱著一整束又香又白的百合花?
多少年前的事了!也不過就是那么一次而已。也是四個人結伴同行,也是同樣的暮色,同樣的開滿了野百合的山巔,同樣的微笑著的朋友把一整束花朵向我送了過來。
也不過就是那么一次而已,卻從來不會忘記。
令人安慰的就是不會忘記。原來那種感覺仍然一直深藏在心中,對大自然的驚羨與熱愛仍然永遠伴隨著我,這么多年都已經過去了,經歷過多少滄桑世事,可喜的是那一顆心卻幸好沒有改變。
更可喜的是,在二十年后能還再重新來印證這一種心情。因此,在那天,當我接過了那一束芬芳的百合花的時候,真的覺得這幾乎是我一生中最奢侈的一刻了。
而這一切都要感激我的朋友們。
所以,你說我愛的是花嗎?我愛的其實是伴隨著花香而來的珍惜與感激的心情。
就象我今天遇見的這位朋友,在他所說的短短一句話里,包含著多少動人的哲思呢?
我說的“動人”,就如同幾位真誠的朋友,總是在注意著你,關懷著你,在你快樂的時候欣賞你,在你悲傷的時候安慰你,甚至,在向你揭露種種人生真相的時候,還特意小心地選擇一些溫柔如“花香”那樣的句子,來避免現實世界里的尖銳棱角會刺傷你;想一想,這樣寬闊又細密的心思如何能不令人動容?
我實在愛極了這個世界。一直想不透的是,為什么這個世界對我總是特別仁慈?為什么我的朋友都對我特別偏袒與縱容?在我往前走的路上,為什么總是充塞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有時恍惚,有時清晰,卻總是那樣久久地不肯散去?
我有著這么多這么好的朋友們陪我一起走這一條路,你說,我怎么能不希望這一段路途可以走得更長和更久一點呢?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竟然開始憂慮和害怕起來,在我的幸福與喜悅里,總無法不摻進一些淡淡的悲傷,就象那隨著云霧襲來的,若有若無的花香一樣。
然而,生命也許就是這樣的吧,無論是歡喜或是悲傷、總值得我們認認真真地來走上一趟。
我想,生命應該就是這樣了。
第三篇: 名家哲理美文欣賞
院再小也要栽柳,柳必垂。曉起推窗,如見仙人曳裙侍立;月升中天,又似仙人臨鏡梳發。蓬屋常伴仙人,不以門前未留小車轍印而憾。能明滅螢火,能觀風行。三月生絨花,數朵過墻頭,好靜收過路女兒爭捉之笑。
吃酒只備小盅,小盅淺醉,能推開人事、生計、狗咬、索賬之惱。能行樂,吟東坡“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以殘墻補遠山,以水盆盛太陽,敲之熟銅聲。能嘿嘿笑,笑到無聲時已袒胸睡臥柳下。小兒知趣,待半小時后以唾液蘸其雙乳,涼透心臆即醒,自不誤了上班。
出游踏無名山水,省卻門票,不看人亦不被人看。腳往哪兒,路往哪兒,喜瞧峋巖勾心斗角,傾聽風前鳥叫聲硬。云在山頭登上山頭云卻更遠了,遂吸清新空氣,意盡而歸。歸來自有文章作,不會與他人同,既可再次意游,又可賺幾個稿費。補回那一雙龍須草鞋錢。
讀閑雜書,不必規矩,坐也可,站也可,臥也可。偶向墻根,水蝕斑駁,瞥一點而逮形象,即與書中人、物合,愈看愈肖。或聽室外黃鸝,鶯鶯恰恰能辨鳥語。
與人交,淡,淡至無味,而觀知極味人。可邀來者游華山“朽朽橋頭”,敢亡命過之將“到此一游”書于橋那邊崖上者,不可近交。不愛惜自己性命焉能愛人?可暗示一女子寄求愛信,立即復函意欲去偷雞摸狗者不交。接信不復冷若冰霜者亦不交,心沒同情豈有真心?門前冷落,恰好,能植竹看風行,能養菊賞瘦,能識雀爪文。七月長夏睡翻身覺,醒來能知“知了”聲了之時。
養生不養貓,貓狐媚。不養蛐蛐兒,蛐蛐兒斗毆殘忍。可養蜘蛛,清晨見一絲斜掛檐前不必挑,明日便有縱橫交錯,復明日則網精美如婦人發罩。出門望天,天有經緯而自檢行為,朝露落雨后出日,銀珠滿綴,齊放光芒,一個太陽生無數太陽。墻角有舊網亦不必掃,讓灰塵蒙落,日久繩粗,如老樹盤根,可作立體壁畫,讀傳統,讀現代,常讀常新。
要日記,就記夢。夢醒夜半,不可睜目,慢慢坐起回憶靜伏人睡,夢復續之。夢如前世生活,或行善,或兇殺,或作樂,或受苦,記其跡體驗心境以察現實,以我觀我而我自知,自知乃于囂煩塵世則自立。
出門掛鎖,鎖宜舊,舊鎖能避蟊賊破損門;屋中箱柜可在鎖孔插上鑰匙,賊來能保全箱柜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