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趙金財賭桌上一夜暴富,道人:好自為之!頓時面如死灰
故事發生在北宋仁宗年間,在一處名為下蔡(今安徽潁上縣南)的地方,有一個名為趙金財的中年人。
趙金財自幼父母雙亡,十三歲的時候寄居在叔嬸一家,睡過豬圈也睡過牛棚,雖然住得差吃不飽,但好歹還是有個落腳的地方,一直到其十六歲的時候,趙金財的嬸嬸誣陷趙金財手腳不干凈將其趕出家門。
離開叔嬸一家后,趙金財給自己改了個名,取名金財,也就是現在稱呼的趙金財。
直至到今日,趙金財已經三十有九至今仍是孑然一人,年底生辰一過,就步入不惑之年了。
這年近四十的趙金財正經本事沒幾個,吃喝嫖賭倒是全學會了,不好好學個正經行當,整天就想著在賭桌上一夜暴富。
寅時三刻,趙金財晃晃悠悠哈欠連連的從城南的匯客賭坊出來,一陣冷風吹過,趙金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連夜在賭桌上博弈,使得趙金財手里就剩下五文錢,這不是趙金財收手,而是賭碼太小,人家賭坊不給開。
顛了顛手中的幾文錢,趙金財想著去老李的粥鋪剛好可以買個燒餅,順便再賴一碗白粥。
“哎···老李,來一個燒餅再加一碗白粥。”趙金財到了一家名“李家粥鋪”的吃食鋪子里,隨意地找了張長凳坐了下來。
那李家粥鋪的店家正在忙著收拾另外一桌的碗筷,聞聲轉頭看向趙金財,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地說道:“趙金財,你欠我那八十文錢什么時候還上。”
趙金財滿不在乎地從竹筒里抽出一雙筷子,在衣裳上擦了擦,對著老李笑道:“嘿嘿···昨晚手氣不好,全進去了,等過幾天·····等過幾天我時來運轉,欠你的錢連本帶利一起還上。”
其實老李也沒指望趙金財真能拿出錢來,這么早出來喝粥,除了賭了一晚上,他想不出別的原因。
“緩緩也行,那你這次得先給錢。”老李停止收拾,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走到趙金財跟前說道。
“瞧你那小氣樣,我像是那種吃飯不給錢的人么?”趙金財有些不悅地說道。
老李不回話,也不去打粥,就這么看著趙金財。
趙金財被老李看得直發毛,最后實在沒辦法,從懷里把那僅剩的五文錢掏了出來,打著哈哈地說道:“先給你五文錢,剩下的下次一并給你。”
說完便轉頭不再看老李。
老李狠狠的瞪了趙金財一眼,沒有辦法的收走了錢。
就在趙金財百般無聊等著粥和餅上桌時,旁邊一桌的一人引起了趙金財的注意。
此人是名白須白發,相貌普通的老者,老者衣著盡管顏色古樸,但是經常與城中各大公子哥交流賭術的趙金財一眼就看出這衣服布料絕對不便宜,而且在老者身旁的一個深褐色包袱也引起了趙金財的注意。
注視了一會兒,趙金財心中升起一股邪念。頗有些心虛地朝周圍看了幾眼,看到老者喝一口粥都要喘上三口氣,趙金財篤定了心中的主意。
沒過一會,老李端上粥和燒餅,雖然粥比平時稀了大半,但此時趙金財心中惦念著老者,也就無所謂了。
老者喝粥的速度非常慢,基本吃上幾口還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趙金財越看越急,好在等了一碗茶的功夫,老者終于是吃完了。
天色漸漸放亮,趙金財離開粥鋪后就一直偷偷尾隨著那名老者,要看著街上行人愈來愈多,趙金財的心中是火急火燎,恨不得直接當街就把老者的包袱搶走。
好在老者也沒讓趙金財太失望,過了幾條街后,老者拐進一條老巷子里。
“嘭···”
老巷子里傳來一聲悶響,只見白發老者應聲倒下。
顧不上老者是死是活,趙金財一把扯走老者手中的包袱,然后在老者的懷中胡亂地摸了兩下,摸出了一個精致的荷包,來不及查探里面有多少錢,趙金財就跨過老者,從巷子的另一頭跑走了。
而就在趙金財離開巷子后沒多久,明明被敲倒的白發老者居然又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看著趙金財消失的方向,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趙金財一路飛奔回家,雖然天已放亮,但好在路上沒遇到什么熟人。回到家中,趕忙關上門窗,點上蠟燭。
趙金財咽了咽唾沫,雙手輕微顫抖著打開包袱,這還是趙金財第一次干這種勾當,心里既害怕又激動。
可是打開包袱后,趙金財卻傻眼了。幻想中價值連城的寶貝一個都沒有,稍微貴重的東西也沒有,就一件黃橙橙干巴巴的皮衣裳。
趙金財頓時有種被人閹掉了的失落感,人生第一次有種想哭的沖動,冒著充軍流放的危險,就搶來這么一個玩意兒。
趙金財越想越氣,一把抓過桌上的皮衣裳狠狠地摔到地上,而就在皮衣裳被丟到地上,從其中掉出一張信函出來。
趙金財撿起信函,拆開后大致看了一下,隨后有些怪異地看著地上的皮衣裳。
原來啊,這包袱里的皮衣裳是城中一位周姓公子的東西。這位周公子趙金財只是見過幾面,沒說過話。早些年趙金財聽聞這位周公子在汴京城一夜之間輸了二十多萬兩白銀,隨后又問好友借了十萬兩企圖回本,結果幾天下去又輸完了,而且還倒欠賭坊數萬兩。
從那以后周公子回城后就再也沒有去過賭坊。
眾人都以為周公子轉性,棄賭從善。
直到今天,趙金財才明白緣由,狗屁的棄賭從善,這周公子是變本加厲。
不知道是誰指點給他的消息,讓他去南方尋一位名“畫皮老人”的高人,讓這位老人給他做一張人皮衣裳。
信函上還寫道,周公子要求畫皮老人制作的人皮衣裳不僅要轉運,而且還得精通世間所有的千術跟鬼神不知的手法。
重新拾起皮衣裳,趙金財感覺冰冰涼涼,摸起來就好像在摸一條皮凍一般。
顧不上那么多,趙金財半信半疑地脫掉衣服,穿上這件皮衣裳。
剛一穿上皮衣裳,趙金財就冷得一哆嗦,過了一會兒,趙金財才緩緩適應。這時,皮衣裳里面開始冒出絲絲如同汗毛一樣的紅色細毛,緊接著趙金財渾身開始變得酥酥麻麻,如同千百跟鵝毛來回在身上刷來刷去。
一直持續一炷香后,怪異感覺消失后,趙金財穿好衣裳后,顧不上休息,趕忙從床邊抓起兩個篩盅小試了幾把。
想大就大,想小就小,連續試了幾把后,不僅押幾中幾,而且自己腦中一下出現了許多自己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千術。
而且趙金財還發現,自己的容貌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的自己的可是面黃肌瘦,滿臉油膩,牙黃眼黑。而現在雖不是玉樹臨風,但起碼比之以前是云和泥的區別。
打定主意,趙金財等不到晚上,決定馬上就去賭坊實戰一把。可準備起身出門,趙金財又想起來早上吃燒餅的時候將身上最后的五文錢也用掉了,已經沒有本金了。
看著連老鼠來了都要哭的家里,趙金財有些責怪自己平時怎么沒有余點錢。
突然,趙金財一拍大腿,他想起自己從老者那搶走包袱時,還順手摸走一個精致的荷包。
連忙從身上掏出那個荷包,打開一看,里面居然有五兩銀子。
這一下趙金財笑的嘴都要裂開了。
這一天,匯客賭坊來了一位陌生人,到酉時一刻,這位陌生人已經從賭坊里贏走了一千五百兩白銀,沒人知道這陌生人是誰,從哪里來,但是這陌生人對匯客賭坊的一切卻了如指掌。
離開匯客賭坊時,這位陌生人還來到了老李的粥鋪替趙金財還了賬。
回到家中,趙金財脫下皮衣裳,看著十幾張面額一百兩的交子,趙金財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不過,看到這么多錢,趙金財也是充滿了斗志,他決定先把下蔡的幾個賭坊給吃完,然后在去外地見見世面賺大錢。
三個月后,趙金財連夜從屋里地下挖出幾箱木箱子,然后在搬上停在外面的馬車上,搬完后悄無聲息地趕著馬車消失在遠處。
這三個月內,趙金財穿上皮衣裳后混跡城中大大小小各個賭坊,今天贏個幾千兩,明天輸個幾百兩,為了不被人懷疑,趙金財還故意一天之內輸掉九千多兩,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又連本贏回來一萬三千多兩。
盡管趙金財這樣小心小心再小心,但還是被賭坊的人盯上,兩次死里逃生,差一點趙金財就去見他那死去的爹娘了,后來趙金財散布錢財費盡心思,尋來三位以前在汴京金旗鏢局做過鏢師的好手,日夜保護著,當然,趙金財是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皮衣裳的事的。
就在昨天,也就是趙金財離開下蔡的前一天。趙金財在城中最大的賭坊約上了包括那位周公子在內的幾位富家公子,斗了一晚上,卷走了他們將近十萬兩白銀,數件價值連城的古董寶貝。
趙金財決定,博完這一把就離開下蔡,前往揚州府。
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尖易得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這是唐朝詩人徐凝描寫揚州的千古名詩。
而今天是趙金財離開下蔡來到揚州城的第三年,也是趙大官人舉辦喬遷之喜的大日子。
三年前,趙金財離開下蔡,在城外與金旗鏢局的三位碰頭,四人一路向東行,為了避免遇到歹人,一路專挑明道而且還是白天走。趙金財知曉人心難測,特意還在路過的城里購買了三只掌大高瘦的獵犬,用來看守木箱。
停停歇歇再加上繞路,本來不是很遠的路程,足足花了七天才到揚州城內。
大宋地大物博,民間富庶繁榮。水陸發達的揚州更是其中之最,官府記錄在冊就有十三萬多戶的人口。
趙金財離開下蔡時,身攜近二十萬兩,若是放在下蔡,確確實實也是一筆巨款。可是到了揚州,跟那些身家數百萬貫的富商來說,趙金財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整個揚州城大大小小賭坊不下百數,趙金財來到這猶如龍入大海。
趙金財花了半年時間熟悉揚州城的數十座賭坊,在其錢財耗盡后,立刻換上那件人皮衣裳。
潛伏半年后,趙金財于上元節時在揚州四大賭坊之一的籠仙坊一戰成名,雖然是輸了一百二十萬兩。
不過從那以后,趙金財雖然是輸的一方,但也足以使其名震揚州府。
時至今日,趙金財早已妻妾成群,家丁丫鬟無數。
盡管趙金財錢財無數,但其相貌卻與三年前仿若天差地別,旁人觀之如古稀老叟一般,若不是這兩年一直靠著從女真商人買來的百年人參續命,怕是連命都沒了。
更為關鍵的是,趙金財雖然妻妾成群,但是一個兒女都不曾有過。唯一的一次是請到一位高人的子孫符,為趙金財添了一個女兒,但是好景不長,在兩個月后的一天夜里,趙金財的女兒渾身精血被吸干殆盡,整個人就猶如一具干尸。
當時還在揚州城里鬧了不小的動靜,城中百姓紛紛傳言說趙金財害得城中無數人家破人亡,現在是老天爺懲罰他。
趙家新府內。盡管只是不惑之年,但已是滿頭白發的趙金財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往來賓客之間,趙金財手中的酒壺已換上了早已備好的參湯。
“呵呵···趙員外運氣可真好啊。當年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買下荀府,結果都談不下。結果你趙員外來了不到三年,趕著這荀元青發了大財要搬家去京城,花了不到三十萬兩就買下來了。”一名落座主桌,身穿綢緞的肥胖中年男子得意忘形地說道。
聽完肥胖男子說完,桌上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趙金財聽完只是擺了擺手笑了笑,并未接話。
正在眾人觥斛交錯,不亦樂乎之際,門口負責接客的一名家丁匆匆跑到趙金財耳邊輕聲地說道:“老爺,府外一名自稱宋留衣的年輕人自稱是老爺的好友,要來給老爺賀喜。”
聽完接客家丁的傳話,趙金財略微思量了一會兒后問道:“此人現在在哪?”
家丁回道:“就在府外。”
“先將此人請到偏廳,待賓客散去后,我自去見見此人。”
道了一聲是后,接客家丁退回府門,將那名自稱宋留衣的年輕人帶到偏廳。
趙金財隨沒有立刻出現,但香茗糕點以及幾碟精致的小菜被搬上年輕人的桌旁。
飯菜沒吃,年輕人就品著香茗,偶爾吃著糕點,一直等了近一個多時辰才見到趙金財。
趙金財第一眼見到這位年輕人時,就感覺他看自己就好像在看一位多年好友一般,可是自己想了許久,都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叫宋留衣的人。
“三目老爺托在下來問趙員外,為何還執迷不悟?”
一聽到年輕人所說的這句話,趙金財身子一定,深深的喘了幾口粗氣,然后退去了廳里除了年輕人與自己的其他人。
待到旁人退去后,趙金財“咚···”的一下,雙膝著地,跪在了宋留衣面前,并且還哭著說道:“求求仙師救救我。”
這一下可把宋留衣給嚇壞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扶起趙金財,連聲說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扶好趙金財,宋留衣就干脆把椅子搬到了趙金財旁邊坐下,方便聽清楚其說的話。
趙金財先是問了下宋留衣與其口中剛所說的三目老爺是什么關系何時見到,在哪見到,兩人都說了些什么關于他的話。
隨后才向宋留衣道明事情緣由。
原來啊,趙金財在籠仙坊一舉成名后沒多久,碰到一名怪人,怪人自稱是江南路的一名山上道人名為三目,碰到趙金財時,發現趙金財與常人不同。
剛開始時,趙金財還以為這怪人就是個江湖騙子,任其說的天花亂墜,哪怕是明天全家死光,趙金財也不為所動。
只不過那怪人說道:“你為何要身披他人的皮囊?”
聽到此話后,趙金財登時面色如紙,渾身顫抖不已。
隨后趙金財苦求道人解救方法,那三目道人告訴趙金財,在荊湖南路有一邪人,自稱畫皮老人,此邪人專門畫出各種人皮畫像,并且使這些人皮畫像具備各種能力。此邪人會誘導某些心術不正或者想不勞而獲的人穿上他所畫的人皮。
一旦穿上這人皮畫像后,你就會像與生俱來就會某些技藝或者長相,然而從你穿上的那一刻,這人皮畫像就會從你身上不停地吸取精血。
就好比你這身人皮是精通千術,若是日后你穿上這身人皮靠千術賺的錢財越多,你身上的精血就被吸得越快。
而且時間一長,哪怕你后面想脫掉這層人皮衣裳都不能脫。
不過好在那會兒趙金財雖然穿上時間也不短,但還沒到那種脫不下的程度。
所以在趙金財承受了半月之久的剝皮之痛后,這身人皮衣裳終于是被脫了下來。
臨走之際,那道人還告訴趙金財因為精血流失過多,所以給了他一個子孫符,讓其趕緊留下后代,以免到時斷子絕孫。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金財這無數家財皆來自于賭桌之上,若是沒有這俱皮衣裳,又哪來的無數家財。
所以趙金財在妻子確認懷孕后,又重新穿上了那件人皮衣裳。
眼看著妻子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趙金財覺著就算自己到時候真的死了,留下這萬貫家產也足夠他的女兒或兒子用的了。
結果卻沒想到,其女兒在兩個月時就精血流盡而亡。
可是后面自己想在脫掉這身皮囊,已是不可能之事了,唯有找到仙師才有生機可尋。
聽完趙金財的話,宋留衣從懷里掏出一張信函遞給趙金財。
趙金財接過信函,連忙拆開,待其看清信上內容時,已經面如死灰,任其信紙掉落在地上。
只見那信紙上寫著“好自為之”四個大字。
落款正是那三目真人。
參考資料:《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長編(套裝共6卷)》
(圖片來源于網絡,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