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以來廣德祠山大帝神話故事考(丁希勤)
提要:廣德祠山大帝是我國歷史上東南地區重要的民間信仰之一。唐宋以來祠山大帝的神話故事經歷了不斷地加工和創造。唐代的感生、東游神話抄襲《魏書·序紀》。北宋的陰兵、化豨神話抄襲先秦、漢代的大禹治水神話。南宋的誕辰神話來源于西漢張勃、陳湯的故事和廣德的民間習俗,而祖籍、出生地神話來源于《三國志·吳志》。北宋的禮斗神話是根據道教和天文知識創造的。南宋以來的埋藏故事則是人們長期祭祀與膜拜的產物。
歷史上的祠山大帝發源于安徽的廣德縣(今廣德市),唐宋以來廣泛流布于皖、蘇、浙、閩、贛等東南地區,"蓋神之廟祀幾遍江南"。徽州的績溪、歙縣、休寧、祁門等地也有祠山廟宇,明確可考的有9所①。目前學術界對祠山大帝的研究成果不少②,但對其神話故事的研究不多。祠山大帝有感生神話、東游神話、陰兵神話、化豨(豕)神話、誕辰神話、出生地神話、禮斗神話、埋藏故事等,具體展示了唐宋以來祠山大帝信仰的形成、發展與變遷情況。
一、唐代感生、東游神話與《魏書·序紀》之關系
祠山大帝的最早記載是唐代顏真卿書寫于大歷九年的《橫山廟碑》。宋代重立《顏真卿橫山廟碑》曰:
公姓張氏,黃帝之后,其先名秉,夏禹時人也,居鼎州武陵龍陽洲,地有白馬湖、明月池。秉行山澤間,有神女自天而下,輜軿侍衛甚都,謂秉曰:"我,天女也,受命相偶。"既而曰:"明年今日,復會于此。" 言訖而別。輜飄然,去如風雨。秉如期而往,果見天女以所生男授秉曰:"此君之子也,子孫相承,當世世血食吳分。"先時,天西大裂,有聲如雷,有電如龍,識者謂必生神人,公果應之。長而奇偉,寬仁大度,喜怒不形于色,身長七尺,隆準修髯,發垂及地,深知水火。有神告以此地荒僻,不足建家,命行。有神獸前導,形如白馬,其聲如牛,遂與夫人李氏東游會稽,度浙江,至苕云之白鶴山,山有四水會流其下,公止而居焉,于白鶴得柳氏,于烏程桑坵得趙氏為侍人。李氏亦夢天降紅綃其身,既而生子,火光滿室,陡生蓮花。長而風神堂堂,仰觀俯察,無不洞照云(今存于廟,其文止此,乃張兢辰潤色者,洪興祖重立。命行至如牛,張記無此十五字,東游作來游)。③顏碑內容與《魏書·序紀》有驚人的一致。
《魏書·序紀》曰:獻皇帝諱鄰立,時有神人言于國曰: "此土荒遐,未足以建都邑,宜復徙居。"帝時年衰老,乃以位授子。
獻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難八阻,于是欲止。有神獸,其形似馬,其聲類牛,先行導引,歷年乃出,始居匈奴之故地。其遷徙策略,多出宣、獻二帝,故人并號曰"推寅",蓋俗云"鉆研"之義。初,圣武帝嘗率數萬騎田于山澤,欻見輜軿自天而下。既至,見美婦人,侍衛甚盛。帝異而問之,對曰: "我天女也,受命相偶。"遂同寢宿。旦,請還,曰:"明年周時,復會此處。"言終而別,去如風雨。及期,帝至先所田處,果復相見。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此君之子也,善養視之。子孫相承,當世為帝王。" 語訖而去。子即始祖也。④
可見,二者的神話部分幾乎相同,《顏真卿橫山廟碑》嚴重抄襲《魏書·序紀》。《魏書》乃北齊魏收所著,隋唐時開始流行,而據《祠山事要指掌集》記載《顏真卿橫山廟碑》書寫于唐大歷九年,則抄襲《魏書》完全可能。《顏真卿橫山廟碑》在宋代有兩個版本,一是唐代的原始碑文,到北宋時有所損毀。第二個是宋代大觀、紹興年間在唐代顏碑的基礎上經過張兢辰潤色、洪興祖重立的石碑。后者根據《魏書·序紀》對張兢辰潤色的部分作了修補,加入"命行,有神獸前導,形如白馬,其聲如牛"的內容,很明顯是抄自《魏書·序紀》。盡管洪興祖認為"舊碑(顏真卿橫山廟碑)末云新室之亂,野火隳其祠,建武中復立,則魯公所刻蓋東漢時碑也"⑤。但這只是一種猜測。按說東漢的碑文,則《魏書· 序紀》抄襲了《橫山廟碑》。一般來說,國史直接抄襲民間的可能性不大。至明代正統道藏《搜神記》祠山張大帝傳中又加入了渤"字伯起",與《魏書》作者魏收"字伯奇"諧音,可以說是明代進一步抄襲《魏書》的結果。《魏書·序紀》中只講了兩個神話,即北魏祖先的感生神話和獻帝的南遷神話,因此顏真卿碑中也只有兩個神話:祠山的感生神話與東游神話。
二、北宋陰兵、化豨神話與大禹治水之關系
祠山陰兵化豨最早出自北宋景德三年廣德知軍事成悅撰的《祠山廣德王事跡》,其引"耆舊相傳《靈應事跡》"曰:
王諱渤,清河張氏也。自江南割據,累經兵火,失其傳記。惟本廟有古碑并耆舊相傳《靈應事跡》共一卷耳,曾祖考亦不知其諱,祖諱秉,王生于前漢,吳興郡烏程縣橫山人也。炳山岳之靈,抱神龍之德,始于本郡長興縣順靈鄉發跡,役陰兵導通流,東自長興荊溪,疏鑿圣瀆,長十五里,岸高七丈,至廣德界青林塘。仍于岸側先開一浴兵之池,方三十余頃。尋廣圣瀆之岸,迤邐而西,至杜杭廟。又十五里,闊二十二丈至十五丈,總三十里,志欲通津于廣德也。復于后村畢宅保小山之上楓樹之側為掛鼓壇。先時與夫人隴西氏密議為期,每餉至鳴鼓三聲而王即自至,不令夫人至開河之所。厥后因夫人遺食于鼓,烏啄鼓鳴,王仍以為誤而不至。夫人遂詣興工之所,見一大豨役陰兵開鑿瀆河。王見夫人變形未及,從此恥之,遂不與夫人相見,圣瀆之功息矣,遁于廣德縣西五里橫山之頂。居民思之,立廟于山西南隅。夫人李氏亦至縣東二里而化,時人亦立其廟。⑥
從這里可以看出,陰兵化豨神話最初應出自 "耆舊相傳《靈應事跡》"。當時尚有"清河張氏"、"隴西李(氏)"的字樣,而到北宋政和年間王安民作《靈濟王行狀》一文時就沒有了,表明成悅一文抄自耆舊相傳《靈應事跡》的可能性較大,因此并沒有作較大的改動。《靈應事跡》與"古碑并",所謂古碑,指的是顏真卿的橫山廟碑,是北宋時所能見到的最早的祠山碑文,表明《靈應事跡》大致與顏氏的碑文同時,至遲在北宋景德年間就已經存在了。從故事的內容看,它是抄襲了大禹的治水神話。明代顧起元曰:
夏后氏生而母化為石,此事之異,聞者說見《世紀》,蓋原禹母獲月精石如薏苡吞之而生禹也。《淮南子》云"禹生于石",注謂"修已感石,坼胸而生",故說者以為夏后生而母復為石。今登封東北十里有廟,廟有一石號啟母石,應劭、劉安、郭璞、李彤、隋巢、王烱、王韶、竇革等皆云啟母,歷代崇祀,亦以為之。啟母,按元封元年武帝幸緱氏,制曰朕用事華山,至中岳見夏后啟母石,云啟母化為石,啟生其中,地在嵩北。有少室姨神廟,登封北十二里,云啟母之姨,而偃師西二十五里復有啟母小姨行廟。《淮南子》禹通軒轅,涂山欲餉,聞鼓乃來,禹跳石,誤中鼓,涂山忽至,見禹為熊,慚而去,至嵩山下化為石。禹曰歸我子石,破北方而生啟,蓋本乎此事,正與廣徳所祠烏程張渤疏圣河,夫人李餉至鳴鼓事正同,見《事實》及《桐汭志》、《漫錄》等,故記以為大禹之化,厥有由矣。雖然啟母之廟,顧野王、盧元明等又以為陽翟婦人。《嵩高記》云陽翟婦姙三十月,子從背出,五歲入山學道,為母立祠曰開母祠,則又疑后母矣。按《遁甲開山圖》又言上古女媧十九代孫大禹,壽三百六十歲,入九嶷山飛去,后化生于石紐山,泉女狄暮汲水,得石子如珠,愛而吞之,有娠,十四月生子,代父治水,堯舜以其功如古大禹,乃賜號禹,此又與《世紀》之說異。⑦
從這里可以看出,先秦、漢代的《世本》、《淮南子》等書早已有大禹化熊治水等相關神話傳說。通過比較發現:祠山神話中的"天女"即大禹神話中的"女媧",祠山神話中的"金丹" 即大禹神話中的"啟母石",祠山神話中的"懷胎十四個月"⑧即大禹神話中的"十四月生子",祠山神話中的夫人李氏即大禹神話中的涂山女,祠山神話中的小姨即大禹神話中的小姨子⑨,祠山神話中的化豨即大禹神話中的化熊。清代朱立襄曰:"祠山化豨鑿瀆,說者謂其本淮南子所稱禹化熊通輾轅路涂山氏見而慚之之事,以傅會于祠山爾。"⑩唯一不同的是:大禹化熊,而祠山化豨。熊與豨之區別在于:大禹治水,旨在止水,熊是狗之一種,屬性為戌,五行為土,土克水,是對治水的演義。祠山鑿河旨在通流,豨為豕為豬,屬性為亥,五行為水,是對水神的演義。
綜上所述,祠山的早期神話有感生神話、東游神話、陰兵神話和化豨神話。前兩個神話來源于《魏書·序紀》,以顏真卿《橫山廟碑》為標志。后兩個神話來源于大禹治水,以耆舊相傳《靈應事跡》為標志。但顏真卿的橫山碑中并沒有提到陰兵和化豨神話,耆舊相傳的《靈應事跡》也沒有提到感生和東游神話,二者基本上無相互交涉的內容。導致這一現象的原因,我認為應是《靈應事跡》形成在前,由民間世代相傳匯集而成,而橫山廟碑發生在后,是精英人士根據史書創作和補充的結果,相當于民間修譜時追述先人的歷史。
三、南宋誕辰神話與張勃、陳湯以及民俗之關系
到了北宋政和四年常安民作《靈濟王行狀》時,將兩個版本的四個故事合而為一。但無論是唐朝《顏真卿橫山廟碑》,還是宋代常安民的《靈濟王行狀》和洪興祖重立的《顏真卿橫山廟碑》,都沒有提到祠山的出生年代。景德成悅的《祠山廣德王事跡》引耆舊相傳《靈應事跡》時只提到"王生于前漢",成悅的《重修廟記》以及太平興國九年何夷素的《重建廟后殿記》、嘉佑四年姚舜諧的《重修寢殿記》、元豐三年胡應麟的《靈濟王碑》都說是前漢人。
但紹興年間洪興祖對此持懷疑態度,他說:"舊碑(顏真卿橫山廟碑)末云新室之亂,野火隳其祠,建武中復立,以碑考之,疑非西漢人,特靈跡自漢以來始著耳。"(瑏瑡)洪興祖見過當時流傳的各種傳說,他的這一觀點還是比較可信的。因此,由他重立的《顏真卿橫山廟碑》也沒有交代祠山的出生年代。但到南宋嘉泰年間詹仁澤、曾樵編纂《世家編年》時卻突然出現了祠山生于"神爵三年二月十一日夜半"、"己亥漢神爵三年二月十一日亥時" 的說法,顯然是當時人所為。《世家編年》曰:
張之先軒轅之第五子曰揮始造弦實,張網羅,世掌厥官,后因氏焉。六世孫曰秉事夏禹分治水土,至楊州均江海,通淮泗,行山澤遇神媧謂秉曰:"帝以君有功吳分,遣吾為配,生子當以木德王其地。"秉曰:"禹有圣嗣,歷數在夏,吾為人臣,敢越厥志?" 媧曰:"天命也,不在其身,必在其子孫,數千年后,其世世廟食乎。"明年,天西北隅裂,神媧授以異子。周宣王時有張仲從伐獫狁,以孝友聞,春秋時有張趯為晉大夫。至漢神雀三年二月十一日夜半,王始生,父曰龍陽君,母曰張媼。(瑏瑢)下注曰:
"詹仁澤、魯樵未作《世家編年》之前,惟王諱及王之先諱秉見于《顯應集》中, 《事跡》、《行狀》、開文、碑記所載者為可考……自嘉泰己亥既作,《世家編年》創書王祖、王父、九弟、五子、八孫之諱。"瑏瑣表明《世家編年》接《顏真卿橫山廟碑》和《靈應事跡》又為祠山創造了一系列的祖先。關于祠山的誕辰,《正訛》曰:"《編年》云己亥漢神雀三年二月十一日亥時降誕……簡冊所傳未見有謂王生于神爵亥年之說,詹魯二公實創書之。"瑏瑤說明祖先世系和誕辰為南宋嘉泰年間所創。這里,《正訛》以為己亥是指誕辰之年,與神爵三年為壬戌之年不符,顯然是沒有搞清楚己亥的意思。按神爵年號共有四年,前一個年號為元康,元康共有四年,元康四年曰己未,神爵元年曰庚申,二年曰辛酉,三年曰壬戌,四年曰癸亥。己亥是元康四年己未和神爵四年癸亥首尾各一字的合稱,因此"己亥漢神雀三年"是指己、亥之間的神爵三年。
那么,《世家編年》為何將元康四年己未納入其中呢?古人并沒有交代,我認為這涉及到張渤的背景與由來。明洪武間宋訥的《勅建祠山廣惠祠記》曰:"謹按祠山神載記所紀為龍陽人,姓張名渤,發跡于吳興,宅靈于廣德,西漢以來蓋已有之,或謂即張湯之子安世。"瑏瑥這一說法宋代以前未曾見,可能是受《世家編年》的影響才出現的,表明當時已有人持西漢朝廷張氏之說。但這里的"張湯之子安世"未必就是張安世本人,應該是他的孫子張勃。
西漢神爵之前是張氏家族高度發達的時期,《漢書·張湯傳》曰:"安世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為侍中、中常侍、諸曹散騎、列校尉者凡十余人。功臣之世,唯有金氏、張氏,親近寵貴,比于外戚。"安世是張湯的兒子,封為富平侯, "漢興以來,侯者百數,保國持寵,未有若富平者也。"張安世死于元康四年,亦即己未年,其子為張延壽,張延壽之子為張勃,"元帝初即位,詔列侯舉茂材,勃舉太官獻丞陳湯。湯有罪,勃坐削戶二百,會薨,故賜謚曰繆侯。后湯立功西域,世以勃為知人"。瑏瑦說明張勃因推薦陳湯而死,由此引出與陳湯與另外兩個人。
《漢書·陳湯傳》曰:"陳湯,字子公,山陽瑕丘人也,少好書,博達善屬文,家貧匄貣無節,不為州里所稱。西至長安,求官得太官獻食丞。數歲,富平侯張勃與湯交,高其能。初元二年元帝詔列侯舉茂材,勃舉湯,湯待遷,父死不奔喪,司隸奏湯無循行,勃選舉故不以實,坐削戶二百,會薨,因賜謚曰繆侯。湯下獄論。后復以薦為郎,數求使外國。久之,遷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壽俱出。"瑏瑧
《漢書·甘延壽傳》曰:"甘延壽字君況,北地郁郅人也……車騎將軍許嘉薦延壽為郎中,諫大夫,使西域都護、騎都尉,與副校尉陳湯共誅斬郅支單于,封義成侯。"瑏瑨
《漢書·鄭吉傳》曰:"鄭吉,會稽人也…… 漢之號令班西域矣,始自張騫而成于鄭吉。吉薨,謚曰繆侯。"瑏瑩 《漢書·西域傳》曰:"其后日逐王畔單于,將眾來降,護鄯善以西使者鄭吉迎之。既至,漢封日逐王為歸徳侯,吉為安遠侯,是歲神爵三年也。乃因使吉并護北道,故號曰都護。都護之起自吉置也。"瑐瑠以上史料揭示了以下內容:
1、 張勃因舉薦陳湯而死,陳湯后來成為西域都護的副官。
2、 與陳湯同時的西域都護長官為甘延壽,與張勃父親張延壽同名。
3、 西域都護首任長官為鄭吉,封于神爵三年四月壬戌瑐瑡。
4、 鄭吉死后賜號繆侯,張勃死后亦賜繆侯。
后人為紀念這段歷史,將張勃與陳湯合而為一,成為祠山神話中的張渤,將西域都護的建置年代神爵三年作為張渤的出生之年。相應地,張勃、陳湯、鄭吉的屬地也成為神話故事的一部分。如張勃屬地杜陵瑐瑢,陳湯屬地山陽,鄭吉屬地會稽,在神話中演變成為張渤"武陵龍陽人","東游會稽"。將"二月十一日"作為生日與民間相沿已久的習俗有關。祠山的生日一般有兩種說法:二月八日、二月十一日。光緒《廣德州志》引《田家五行》曰:
二月八日為桐江張王生日,前后必有風雨,俗云請客風、送客雨,正日謂之洗街雨,初十日謂之洗廚雨。俗謂有風雨及微雪者謂之做生日,主歲豐,是日多寒,故諺云二月初八,凍魚凍肉。又云祠山誕辰東南風謂之上山旗,主水,西北風謂之下山旗,主旱,以是日必有風雨,故俗號云云。州人又謂祠山誕辰系二月十一日,故遠近進香之人自初八日為始紛還而來,過二十日始漸止,而尤盛于十一日。(瑐瑣)這里交代了二月八日作為誕辰是因為此日多風雨,比較符合祠山大帝的水神身份。
但西漢神爵三年二月八日干支是戊寅,戊五行為土,土克水,不符合水神之義。九日己卯、十日庚辰也是如此,惟有十一日辛巳,辛五行是陰金,金生水,比較符合水神和陰兵之義。而且辛為西夷、西域之象征,《魏書》曰:"庚之與未皆主于秦,辛為西夷。"瑐瑤張渤原型之一的陳湯是西域使者,因此《世家編年》將十一日作其生日,估計是出于此點之考慮。
又將"亥時"定為出生時刻。《正訛》曰: "《編年》首書之曰己亥漢神爵三年二月十一日亥時生,以二月十一日人所敬信之同,而合之以亥年亥時眾所駭聞之異。""詹、魯創為亥年亥時之說,又撰為元靈節之名,是欲以世俗之見效勤于王所為,是文飾也。"又曰:"廟中有新碑,其旁刻云王在漢朝將兵,凱旋學道于九江梅仙,功成仙去,隸于斗闕下,為天門右神。天門屬亥屬豨,人畏觸,避弗食。"瑐瑥 可見,亥屬豨 (豕、豬),將亥定為出生時刻是出于祠山化豨之考慮。綜上所述,南宋嘉泰年間詹仁澤、曾樵的《世家編年》所載祠山大帝張渤出生于"己亥漢神爵三年二月十一日亥時"之說,是以西漢王朝張氏權貴作為背景,以張勃和陳湯的故事作為依據,并參照歷史上的民間習俗創作而成。《世家編年》還對祠山大帝的族譜世系作了補充、完善,對祠山的神話故事也作了較為系統的整理,結束了有史以來祠山傳說的混亂狀況,反映了南宋時期祠山信仰的發展與定型。
四、南宋祖籍、出生地神話與《三國志·吳志》之關系
關于張渤的祖籍和出生地有幾種說法。一說是北宋景德三年廣德知軍事成悅的《祠山廣德王事跡》引耆舊相傳《靈應事跡》曰:"王諱渤,清河張氏也。"河北清河縣是張氏的發源地,故不當是出生地,而是言祖籍。一說是會稽吳興人,如光緒《廣德州志》所言。但據明代《搜神記》曰"始于吳興郡長興縣順靈鄉發跡",因此吳興并非出生地。另一種說法是洪興祖重立《顏真卿橫山廟碑》曰其父張秉"世居鼎州武陵龍陽"。但這里的鼎州始置于北宋大中祥符五年,唐代不應有"鼎州武陵龍陽"之說法。按北宋太平興國九年何夷素的《重建廟后殿記》講是"湖州烏程縣人",景德三年廣德知軍事成悅的《祠山廣德王事跡》也講是"吳興郡烏程縣橫山人",元豐三年胡應麟的《靈濟王碑》也講是"吳興郡烏程縣橫山人",政和四年常安民的《行狀》沒有交待出生地。烏程縣在晉朝析出長城縣,五代吳越王錢镠改為長興縣,因此又曰長興人。而 "鼎州武陵龍陽"是宋大觀、紹興之際張兢辰潤色、洪興祖重立《顏真卿橫山廟碑》中所提出的,原碑不一定有此文字,極有可能是這兩個人后來加上去的,否則北宋時的諸多傳記為何只字不提武陵龍陽?且洪興祖所立碑文并沒有完全遵照張兢辰潤色的原文,而是作了改動,如"命行至如牛,張記無此十五字,東游作來游"瑐瑦。將龍陽縣作為張渤的出生地我認為應是南宋初年張兢辰、洪興祖等創作的結果。理由如下:
1、 按神話傳說,張渤的祖先為張秉。張秉歷史上實有其人, 《三國志》卷7《吳志》有 "陽羨張秉生于庶民",《萬姓統宗》曰:"張秉,字仲節,陽羨人。時顧劭號知人,一見遂友。后劭為豫章太守,發在近路,值秉病,時送者百數,劭辭曰張仲節以疾不克來,恨不見之暫還與別諸君,幸少時相待。秉自是聲譽遠播,仕吳至云陽太守。"瑐瑧陽羨縣與長興縣同屬吳興郡,也就是說,張秉與張渤都是吳興郡人,因此在祖籍上有一定的淵源,是為二者之間建立關系之依據。
2、 龍陽縣始置于吳赤烏十一年黃龍瑞兆,嘉慶《龍陽縣志》曰:"吳赤烏十一年黃龍二見武陵漢壽界,故改吳壽,更立一縣名龍陽。"瑐瑨同年云陽也發現黃龍,《三國志·吳志》曰:"(赤烏十一年)夏四月雨雹,云陽言黃龍見。"據上述《萬姓統宗》張秉曾任云陽太守,兩地同年出現黃龍,是為張秉與龍陽建立關系之依據。
3、 嘉慶《龍陽縣志》曰:"縣北八十里舊志有神鼎出其間,宋改為鼎州。"瑐瑩大禹治水曾鑄九鼎,《史記·封禪書》曰:"昔泰帝興神鼎一,一統天地,萬物所系終也。黃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漢《焦氏易林》曰"禹作神鼎"。因此這里的神鼎、鼎州與大禹建立了聯系。事實上龍陽縣也是一個多水之地, "其地三山六水","其地為沅澧之衝,其水為湘沅之會,汪洋萬頃,洞庭半焉,雖號彈丸,實為要隘。"瑑瑠是為龍陽與大禹治水建立關系之依據。
這樣,張渤———張秉———云陽———龍陽——— 大禹之間就建立了一層神話聯系,南宋初年的張兢辰、洪興祖據此為張渤創造了其祖先張秉居 "鼎州武陵龍陽"佐大禹治水的故事,并假托唐顏真卿之名刻入重立的《顏真卿橫山廟碑》。事實上,張秉是三國吳人,并非是張渤的祖先,而張渤也并非一定就出自西漢,諸種神話皆是后人因時創作之結果。將龍陽作為出生地,還存在一種可能:一、龍陽最初屬于漢代的壽縣。
2、 三國時此地出現黃龍,因改名龍陽。漢宣帝的最后一個年號是黃龍,因此將龍陽作為出生地與張渤出生于漢宣帝在邏輯上是一致的。《廿二史札記》曰:"觀宣帝紀年,以神爵、五鳳、黃龍等為號,章帝亦詔曰乃者鸞鳳仍集,麟龍并臻,甘露宵降,嘉谷滋生,似亦明其得意者,得無二帝本喜符瑞,而臣下遂附會其事耶?"(瑑瑡)
3、 此地曾出現神鼎,北宋時改為鼎州,此后人們開始為其醞釀出生于龍陽之故事。據《龍陽縣志》載,龍陽縣天文分野為張宿,地支為巳。至南宋嘉泰年間詹仁澤、曾樵的《世家編年》繼續為其創造了神爵三年二月十一日的誕辰,十一日為辛巳,與龍陽同一地支,可以說是南宋嘉泰年間進一步穿鑿附會的結果。
龍陽在東吳的最西邊,與西蜀接境。《三國志·吳志》孫權傳曰:"會曹公入漢中,備懼失益州,使使求和,權令諸葛瑾報更,尋盟好,遂分荊州、長沙、江夏、桂陽以東屬權,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屬備。"龍陽縣時屬武陵郡,卻又從屬于東吳,表明在吳蜀交界之地,當是吳國最西邊。干支上以西邊為辛,《魏書》曰"庚之與未皆主于秦,辛為西夷"瑑瑢,即是明證。因此,將辛巳作為張渤的生日,也就是十一日。吳興郡天文分野為斗,地支為丑,丑為牛,同樣人們為張渤創作了禮斗和以牛為祭的埋藏故事。查嘉慶《龍陽縣志》卷3《事紀》和卷5《仙釋》雖然都記載了一些張渤的事跡,但很明顯是抄自宋明時期已經流傳的張渤神話,因此無法證明張渤是龍陽人。世傳張渤為龍陽人當是南宋初年創造的結果。
五、北宋禮斗神話與道教、天文之關系
光緒《廣德州志》曰:"張真君以禮斗得道,至今橫山有禮斗臺。"(瑑瑣)禮斗神話最早見于北宋政和四年常安民的
《靈濟王行狀》,"安吉大姓施韜生子九歲不能言,禱于王,王附祝曰汝生子時穢觸北斗,吾教汝以醮法謝之。韜如其教,其子即夕能言。"下注曰: "元豐三年徐申書其事并醮法刻石于廟。"瑑瑤南宋嘉熙時周秉秀曰:"舊傳王以醮斗法流傳于世,自是以來,凡有禬禳,動輒應感。紹興癸丑秋,吳侯以旱不雨,乃齋祓置醮造壇下,而祝之曰若藉王靈,使有沛然之應,當力營壇宇以答神賜,旋斾未卷,雨果大至。"瑑瑥又曰: "廟中有新碑,其旁刻云王在漢朝將兵凱旋,學道于九江梅仙(諱福號壽春真人),功成仙去,隸斗闕下,為天門右神。天門屬亥屬豨,人畏觸,避弗食。今梅仙法中主將水部判官即王也,成道之所傳醮斗儀即梅仙所授也。"瑑瑦康熙五十二年吳寧謐的《祠山辨》對此提出了疑問,他說:"禮斗,道教也,唐宋以后之事,神生漢神雀間,曷嘗有此?若謂神必以禮斗成功則非漢人矣。"瑑瑧從《靈濟王行狀》所載"元豐三年徐申書其事"來看,禮斗神話至遲在北宋元豐年間已經形成,到南宋時逐漸流行,《正訛》所言廟中新碑與徐申所刻之石可能是同一塊石碑。
禮斗神話與化豨神話有一定的內在聯系。豨即豕即豬,屬性為亥。斗即北斗,為北方七宿(斗牛女虛危室壁)之一。北方地支為亥子丑。斗、亥同是北方天文地理之首,因此古人以斗對應于亥豕而有北斗化豕之傳說。如唐朝段成式的《酉陽雜俎》曰:"王姥兒殺人系獄,姥求救于僧一行,一行乃徙大甕于渾天寺,置七豕于中。元宗急召一行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答曰后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天將大警于陛下也,莫若大赦。帝從之。一行歸放豕出,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這里的"七豕"即"北斗七星",是古代斗豕關系之明證。律歷上也有斗建亥之說,《禮記》曰:"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其日壬癸。"壬癸是水。鄭氏注曰:"孟冬者,日月會于析木之津而斗建亥之辰也。"瑑瑨也就是說,斗建亥為水,故北宋以來民間為祠山大帝創造出禮斗、醮斗化雨的神話,以附會其水神之身份。光緒《廣德州志》曰:"州人奉神最重祠山,有不食豬肉者,謂之吃祠山齋。(明代)濮陽模有《祠山化豕辯》,謂好事者因《淮南子》禹化熊治水事而附會之,又云相傳北斗變形為豬,唐僧一行于渾天寺掩獲群豕而北斗遂隱。明徐武功奉斗,合家不食豕肉,及得罪當決,忽大風雷電,有物如豕者七蹲錦衣堂上,因得赦。張真君以禮斗得道,至今橫山有禮斗臺,然則今之不食豕肉,亦奉真君所奉之斗齋耳。"(瑑瑩)
六、南宋以來的埋藏故事
埋藏故事究竟形成于何時?唐宋以前的作品中沒有直接記載。明洪熙元年祠山道士盛希年的《祠山廣惠廟埋藏記》引"《祠山事跡》所載剡溪石正倫紀《編年》集后"云:
雷州上鼓、廣德瘞祭為天下第一。每歲瘞藏,既得吉日,乃立旗卜地于獻殿之庭,或于廟東門樓內碑亭之左右穿治方澤各五尺。是日也,烹太牢,潔粢豐,盛嘉栗旨酒,列位三百六十,具祭器、髹製、甆缶,何啻千數。其夕邑寧,盥其事既竣,悉力士舁幾,凡飲食、器皿、動用,就坎而瘞焉,不遺毫末,一啜之飲,一箸之器,無敢竊取者。瘞已,幕以太牢之皮,覆箔反土而平治之,土不見其羸或加縮于初。今觀庭下之地邐美,廟東門樓左右之地各不踰十丈。姑以耆舊所見一甲子之年,一年之內瘞者或一或再,或至于三四,能倍徙其地十之百之不足及,夫越一年、二三年,卜地有得于已穴之處者即之空空,然旁所有給坎千之而有余,皆曰牲羞熟物易敗也,器出析木亦易敗也,舜陶殷髀者豈返其真若是之速耶?以此觀之,蓋由山川清淑之氣之所鐘,神靈之所助以速幻,有而無際,空而實極,天下之靈異焉。(瑒瑠)
《編年》是南宋嘉泰年間的作品,此處引文表明埋藏故事自嘉泰以來已經形成。南宋末年周密的《癸辛雜識》曰:"桐川祠山、新安云嵐皆有埋藏會,或以為異。"瑒瑡 元《文獻通考》曰: "祠山廟在廣徳軍,土人言其靈應,遠近多以耕牛為獻。"瑒瑢可為佐證。《祠山廣惠廟埋藏記》曰: "永樂十又九年,資政大夫吏部尚書兼通議大夫詹事府詹事臣蹇義按部至郡,翌日謁于祠下,因視所謂埋藏之處,首詢之耆民謂何獨無前代記刻?對曰舊有之,兵燹后靡孓遺矣。顧主祠道士陳祖曰亦宜詳考其事而志諸石。"瑒瑣從這里"獨無前代記刻"看,似乎埋藏故事形成不久。惟祠山 "祭以太牢","用牛埋藏之事,意其在三國以后兩晉唐宋之間事乎"瑒瑤,但這只是一種推測,并沒有確切的記載。
明代以后埋藏故事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明代《吳興備志》曰:"(祠山)有埋藏之異,是日土人殺牛祀之,坎其庭中,以所祭牛牲及器皿數百瘞于坎中,明日發視之,空坎一無所有。"瑒瑥明萬歷徐應秋的《芝堂雜薈》曰:"蹇忠定公云雷之布鼓、登之鬼市、河源地邱之神債、廣德祠山之埋藏,是謂天下四異,非妄傳也。"瑒瑦明代埋藏故事的發展,除了受南宋以來民間造神活動的影響外,還與明太祖覲見祠山神廟以及朝廷定期遣官瘞祭有關。"太祖高皇帝受天明命,方當定鼎金陵之際,嘗親帥六師賁于祠庭,神吉籖言,允若桴鼓之應,于是列廟貌于京師雞鳴山之陽,歲時遣官致祭,凡祝帛牲醴供自太常,甚盛德意也。"瑒瑧至洪熙元年,本廟"自洪武初遣官瘞祭而后計之又六十余祀矣","用埋藏之設侈費太過", "鄉社案會中亦未見有能舉而行之者也。"但民間的參與活動豐富多彩,形式也多樣化。明代《祠山志》曰:
至今州郡只設齋醮,惟縣間依舊埋藏,歲歲有之。民戶埋藏,縣宰監其事,屬尉彈壓。正日久例,用仲夏下半月,其有特發愿心則月日不拘。凡埋藏之牛,自發愿心日豢養為始,或一二年,或三四年,或五七年,專令一牧者看視,不以耕種。州郡或有祈許,則于歲例還愿醮之外,亦間有埋藏。是日旗隊鼓樂生牽太牢及飲食器皿動用,起自東廟,迎圣妃過西祠,祭畢,明日復送還東廟。每至埋藏時,飲食之外,器皿動用不分大小精粗,至于桶杓、盆缽之屬亦皆埋之,瓷缶之器毋慮千計,嘩歡為謔,任意拋擲,觀者如堵,攢簇其旁,人無損傷,器自入坎方。其祭時雖盛暑,肉不臭腐,蠅蚋不侵。祭雖以太牢其實正殿,圣眷惟以羊肉為饌。乃自二鼓召請天下四方神祇,至四鼓畢。古老相傳有落石大王與祠山爭廟基,其夜兒曹無數不住唱喊,云不請落石大王,甚者詆罵,及巫祝召請至落石大王,則群兒同聲喊云不請。此事雖俚,然其來已久,人所共知。(瑒瑨)
綜上所述,祠山大帝信仰的形成與發展是緊緊圍繞其神話故事而展開的,大致分為三個時期:一是唐天寶至北宋初,以《顏真卿橫山廟碑》和"耆舊相傳《靈應事跡》"作為標志,以感生神話和東游神話為主,是早期祠山大帝信仰的形成時期。二是北宋初至南宋嘉泰年間,以政和四年常安民的《靈濟王行狀》、嘉泰年間詹仁澤、曾樵的《世家編年》以及洪興祖重立《顏真卿橫山廟碑》作為標志,以陰兵神話、化豨神話、誕辰神話、祖籍出生地神話、禮斗神話為主,是祠山大帝信仰的發展和完善時期。三是南宋嘉泰以來至明清時期,以明洪熙元年祠山道士盛希年的《祠山廣惠廟埋藏記》作為標志,以埋藏故事為主,是祠山大帝信仰的變遷時期,由之前精英們的造神活動逐漸演變為民間的祭祀膜拜和迎神娛樂行為。祠山的神話故事以西漢、北魏和東吳作為背景而創作的,與這三個朝代崇信神瑞有關。查中國歷史年表,以"神"紀元的惟有西漢的神爵,東吳的神鳳,北魏的神瑞、神?、神龜,唐朝的神功、神龍。祠山神話自唐朝以來開始創作,以類相從者唯有西漢、北魏和東吳。《廿二史札記》曰"元魏時人多以神將為名",此風氣一直延續到唐朝瑒瑩。元魏是隋唐制度的重要淵源之一,受其影響,故唐末顏真卿的《橫山廟碑》首先抄襲《魏書·序紀》的內容。史載宋朝以火德王,與漢朝火德相同,故抄襲漢朝也最多,乃至漢末之東吳也不遺余力。(責任編輯:魏昌)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池州儺研究"[12BZW121],安徽省C類省級重點學科"專門史"建設項目,安徽省高等學校省級教學團隊"中國歷史與文化"建設項目,池州學院校級項目"廣德祠山大帝信仰研究"成果之一。
①丁希勤:《宋明以來徽州的民間信仰研究》第9章《祠山大帝》,安徽大學博士后出站報告,2013年6月。
②祠山大帝的研究成果主要有吳大林:《祠山大帝考》,《民俗研究》1991年第1期;皮慶生:《宋代民間信仰文獻———〈祠山事要指掌集〉》,《中國地方志》2008年第6期;《宋代民眾祠神信仰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李鵬:《高淳的祠山大帝信仰與治水活動》,《尋根》2011年第1期。
③⑤瑏瑡瑏瑢瑏瑣[南宋]周秉秀撰:《祠山事要指掌集》卷2,明宣德七年抄本。
④《魏書》卷1《序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⑥同注③,《祠山事跡略云》。此處不完整,另據《祠山小志》卷上《祠山廣德王事跡》補充而成。 ⑦[明]顧起元撰:《說略》卷7,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⑧《正統道藏》第36冊《搜神記》"祠山張大帝" 曰:"大女謂曰吾汝祖也,賜以金丹,已而有娠,懷胎十四個月,當西漢神雀三年二月十一日夜半生。"文物出版社、上海書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本。
⑨[明]董斯張撰:《吳興備志》卷14曰:"廣德州橫山有廟志,云生西漢末……以二月八日生辰,先一日必多風,后一日必多雨。俗人相傳以為神請其夫人之小姨飲酒,故加以風雨欲視其足也,可謂瀆神矣。"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⑩瑑瑤[明]濮陽春撰:《祠山志》卷3《行狀》,清光緒十二年刻本。
瑏瑤瑐瑥[南宋]周秉秀撰:《祠山事要指掌集》卷7。
瑏瑥[明]宋訥撰:《西隱集》卷5,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瑏瑦《漢書》卷59,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瑏瑧瑏瑨瑏瑩《漢書》卷70。
瑐瑠《漢書》卷96。
瑐瑡《漢書》卷17《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第五》。
瑐瑢《漢書》卷59《張湯傳》:"張湯本居杜陵,安世武、昭、宣世輒隨陵,凡三徙,復還杜陵。"。
瑐瑣[清]胡有誠撰:《廣德州志》卷24《節序》,光緒七年刻本。
瑐瑤瑑瑢《魏書》卷35《崔浩傳》。
瑐瑦同注③,《顏真卿橫山廟碑》。
瑐瑧[明]凌迪知撰:《萬姓統宗》卷37,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瑐瑨瑐瑩瑑瑠[清]張在田撰:《龍陽縣志》卷1,嘉慶十九年刻本。
瑑瑡[清]趙翼撰:《廿二史札記》卷3《兩漢多鳳凰》,中華書局,1984年。
瑑瑣瑑瑩[清]胡有誠撰:《廣德州志》卷24《風俗》。
瑑瑥[南宋]周秉秀撰: 《祠山事要指掌集》卷5,
《斗壇》。
瑑瑦同注瑏瑤,《正訛》。
瑑瑧[民國]錢文選撰:《祠山小志》卷上《吳氏祠山辨》,民國鉛印本。
瑑瑨[宋]衛湜撰:《禮記集說》卷45,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瑒瑠瑒瑡瑒瑣瑒瑤瑒瑦瑒瑧瑒瑨[明]濮陽春撰:《祠山志》卷6
《埋藏備考》。
瑒瑢[元]馬端臨撰: 《文獻通考》卷90《雜祠淫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瑒瑥[明]董斯張撰:《吳興備志》卷14。
瑒瑩[清]趙翼撰:《廿二史札記》卷15。
本文發表于: 宗教學研究·2014年第2期||作者:丁希勤,1974年出生,男,安徽懷寧人,池州學院旅游與歷史文化學院教授★版權歸原創作者及首發平臺所有,致謝!
圖片攝影:劉訓山·《橫山》||本平臺編輯:徐厚冰。文章來源于網絡公開渠道,如侵權請聯系小編立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