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師的陰影-成長視窗
與眾多大師一樣,著名國畫大師張大千先生,也同樣經歷了模仿之路。他曾用大量的時間和心血臨摹古人名作,作品惟妙惟肖,幾近亂真,但這并沒有給他帶來廣泛的影響,在同行眼中,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優秀的畫匠而已。
后來,他拜到國畫名家曾熙先生門下,把自認為臨摹的得意之作拿給老師看,曾熙先生總是搖頭不語。一次,他隨意畫了一幅荷花,自認為難登大雅之堂,便信手置于案頭。不承想,被曾熙先生看到,竟愛不釋手,連聲夸獎神來之筆。張大千很是不解,那畫是即興所作,沒什么層次與章法,如何會得到老師如此之高的贊譽?曾熙先生說:“此畫好就好在不炫耀技巧,沒套用陳法。”張大千恍然大悟,之后開始畫山水花鳥,創造了潑彩、潑彩墨藝術,同時還改進了國畫宣紙的質地,最終成為一代國畫宗師。
這個道理其實很常見。凡能稱之為大師的人,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有所突破。雖然,他們的作品、思想都產生了巨大影響,但各自獨立、自成體系,甚至完全對立。這并不影響其各自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比如亞里士多德是柏拉圖的學生,卻與柏拉圖哲學分道揚鑣,形成了自己的哲學體系。馬克思是黑格爾的信徒,卻批判繼承了黑格爾辯證法,拯救了黑格爾辯證法中的“合理內核”。只有突破前輩大師的思想,才能成為大師,只去解釋和傳播大師思想的,是沒有機會成為大師的。
張大千晚年對學生說:“大抵畫一種東西,不應當求太像,也不應當故意求不像。一定要在像與不像之間,得到超物的天趣,方算是藝術。”我想,這種敢于尋求不像的“天趣”,每個人在童年時都是有過的,不過,后來大多數被視作不成熟,便努力遮掩,最終皈依經典。
然而,一思考,就經典著作,一動手,就循規蹈矩,哪里還能有什么發展?太技巧,會淪為浮華;太章法,會形成桎梏。自由發揮,反而渾然天成。很多人在求學問藝的過程中,總愛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師們的創作技巧上來,而忽視了隱藏的風骨,使自己迷失在炫目、華麗的技巧中,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其實,大師只是充分發揮了自己個性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