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千丈之后-勵志人物榜
泰拉·穆爾31歲,住在加拿大卑詩省朗佛市,是加拿大海軍一等水兵。她經常到比克拉姆瑜伽教室練習,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個瑜伽好手。有些瑜伽招式非常困難,平衡、體力、堅忍缺一不可,例如“頭觸膝而立”等,但穆爾做起來卻幾乎毫不費力。動作和諧,舉止優雅,仿佛生下來身體就可以這樣隨意彎曲。
可是你知道嗎?穆爾修習瑜伽很不容易:她的右腳踝和左大腿得用鈦桿、鈦片接駁斷骨;骨盆要用釘接合斷裂處;左手肘要用金屬關節經精密的顯微手術接上斷臂;左眼上方一大片頭皮也有縫合的疤痕。
兩年前,穆爾從跳傘失事死里逃生后,被醫生診斷為:終生無法走路。
愛上塔克,愛上跳傘
穆爾生于新斯科夏省,父親在海軍工作,母親是家庭主婦。2000年,她22歲,決定繼父親卡爾之后,效力加拿大海軍。
加入海軍后,穆爾愛上塔克,還愛上跳傘。海軍上等兵塔克,來自圣約翰市,2004年5月和穆爾一起被派到同一艘船上工作,因而結識。兩人幾乎是一見鐘情,就像穆爾對跳傘一樣。她第一次從1700米的高空躍下時,就毫不畏懼,只感到開心、興奮。她喜歡這種空氣承托全身的感覺,以及壯觀的360度景色。
其后3年,穆爾一放假就去跳傘,共跳了300多次。她希望加入“天鷹隊”——加拿大軍中最優秀的跳傘表演隊,成員僅有16人左右。不過,要做“天鷹”很不容易,對體能的要求極高,女性尤其難以應付。2006年,穆爾參加“天鷹”隊員選拔征試,雖然她體能很好,最后還是不得不退出。因為上半身力氣不足,難以做引體向上、伏地挺身等必要動作。但穆爾并不氣餒,決心勤加鍛煉,然后再嘗試一次。
同年,她開始在比克拉姆瑜伽教室學習高溫瑜伽,在41度的房間里每次練習90分鐘。不少人覺得高溫瑜伽猶如酷刑,但穆爾練上了癮,瑜伽對體力、意志力和身體柔軟度都有裨益,是她成為“天鷹”的必經之路。
從高空重重落下
2006年6月,穆爾奉命到夏威夷演習。塔克正身在阿薩巴斯肯驅逐艦上,執行6個月的北約巡邏任務。
6月底,穆爾休假一天,到檀香山租了一輛汽車,開往跳傘中心。天色將晚,涼風習習。穆爾從飛機躍下,看到綠油油的夏威夷群島和四周湛藍的海洋,她心花怒放。她先自由墜落45秒,然后拉扯繩索,打開降落傘。風把降落傘吹偏了,她看到下面有一條高速公路、一些電纜和田野,決定降落在田野上。
沒想到突然吹來一陣強風,降落傘蓋猛然折起,帶著穆爾往高壓電纜沖去。穆爾沉著地避開電纜,但降落傘撞上變壓器,引起爆炸。隨著一聲巨響,火花迸發出來,穆爾重重地摔在地上。
路上汽車紛紛緊急剎車,許多人從車上跑下來,一面喊叫,一面用手機報警。
穆爾感到渾身像裂開一樣,斷骨刺破皮肉、衣衫,血流如注。她知道左臂受傷了,但不知道肘部以下幾乎斷掉,只憑薄薄一片肉懸著。她一只眼被額頭脫下的大片皮膚遮住,加上鮮血模糊視線,她想這只眼睛一定瞎了。
一起渡過難關
塔克這時正在葡萄牙海域。他知道穆爾去跳傘,可是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上網查看電郵時,收到了穆爾妹妹肯吉的來信。
信中告訴他兩個電話電碼,他趕緊打過去,接聽的是肯吉。肯吉說:“請打另一個號碼。”第一個號碼必須保持暢通,以便與醫院聯系。塔克連忙撥另一個號碼,接聽的是穆爾的父親卡爾:“她正在動手術,我們還在等消息。”
塔克趕到急診室。醫生告訴塔克,穆爾可能失去左臂,并須更換骨盆。整形外科醫生已經修好穆爾額頭的大片傷口,但醫生接著說:“你見她之前,最好有心理準備。”塔克說:“我不在乎她傷后的樣子,她能活下來我就很開心了。”
穆爾躺在床上,額頭縫了好幾針,兩眼烏黑,雙腿裹著石膏,左臂用繃帶重重包扎。她的父親陪在一旁。穆爾因服了止痛藥,精神萎靡,但看到塔克,她還是露出燦爛的笑容。
塔克的焦慮一掃而空。沒錯,她傷得很重,但一切都會好轉,他會和穆爾一起渡過難關。
醫生斷定不能走路
其后3個月,塔克一直陪伴穆爾,幾乎寸步不離。
醫生斷定,穆爾今生都不可能再走路。但穆爾的確在一天天好轉,首先可以在床上坐起來;接著可以從床上坐到輪椅上;接著可以坐輪椅在房間內走動;接著又可以走到走廊上、走到醫院外的停車場上……外出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受傷3個星期之后,穆爾終于可以站起來了。
穆爾的左臂靠精密顯微手術接合,但神經能不能自然接復,還要測試。測試的方式,是看手指能不能交叉后再分開。穆爾常常坐在病床上,緊抿著嘴,專心致志,花好幾個小時努力交叉手指。有一天,塔克走進穆爾的病房,穆爾得意揚揚地舉起雙手:雙手手指交叉了。
2006年10月,塔克赴外地工作一段時間回來時,穆爾開車到碼頭接他。車停妥后,她一言不發,自己走下車,繞著車走了一圈,完全不用行路輔助器。
重回瑜伽教室
2007年1月,穆爾再度走進比克拉姆瑜伽教室。教室老板看見這位一向強健的女軍人變得這么衰弱,非常驚訝。
穆爾甚至無法平躺在地板上,做出瑜伽的休息姿勢。但她連續60天都來做高溫瑜伽,每次90分鐘。這個潮濕高溫的房間,令她慢慢恢復了體力和體能。
一個月后,穆爾突然悲從中來。在瑜伽教室的鏡子里看見自己滿身傷疤,從前年輕矯健的身體已經變形,她掉頭幾乎不忍再看。這種遲來的情緒反應,在重傷復原者之間很常見,幸好瑜伽幫助穆爾排遣這遲來的悲痛。
“心理瑜伽”務求心境平靜,呼吸得法,接受今日之我。這和身體復原幾乎一樣困難,但穆爾做到了,也變得更加堅強。穆爾說:“瑜伽對肉體有益,但對我的心靈裨益更大。”
穆爾和塔克在朗佛市找了一幢房子住下,希望不久就能生兒育女。穆爾受傷后,已不適合做軍務,改從事海軍電腦工作,并于今年1月進入加拿大皇家大學攻讀人力資源課程。現在,她可以欣然正視自己的身體了,她身上的傷疤,正是克服苦難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