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瘦又小的金發(fā)男孩兒小心翼翼地推開商店的門，走到了柜臺前。
　　
　　“阿姨，請給我拿兩瓶伏特加酒，”小男孩兒怯生生地說了一句，臉?biāo)⒌匾幌戮图t了。
　　
　　“你要什么？伏特加酒？”一個胖胖的女售貨員雙手撐在柜臺上，皺著眉頭問。“你不知道嗎？法律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酒精類飲料。你有身份證嗎？你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吧？”
　　
　　“有，”男孩兒小聲說完，把一個皺皺巴巴的小本子給女售貨員遞了過去。那個女售貨員用紙巾擦了擦手，打開了身份證。
　　
　　“你可千萬別說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你。你四十年之后也許會這個樣子！”女售貨員看著身份證說。“而且你還得額頭上弄個疤，鼻子上長個痣……是吧，孩子？你喝得也太早了點(diǎn)兒啦！”
　　
　　“這是我爸爸的身份證，”男孩兒解釋說。
　　
　　“那讓他自己來！”女售貨員的語氣非常堅決。“你快走吧，不然我要給你們學(xué)校打電話了。”“是這么回事，”男孩兒吞吞吐吐地說，神情特別緊張。“我父親動不了了，不能走路，只能坐輪椅。”
　　
　　“我怎么相信你呢？”女售貨員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你身上有什么能證明的東西嗎？孩子，你還是好好學(xué)習(xí)吧。好好學(xué)習(xí)，才有出息。”
　　
　　“我學(xué)習(xí)還行，”男孩兒邊說邊從隨身帶的一個袋子里拿出一本學(xué)生的考勤本。“我爸爸說，如果商店不相信，就拿出來證明一下。”
　　
　　女售貨員戴上眼鏡，翻了幾頁，每頁上都是5分和4分。
　　
　　“好。我就賣給你兩瓶吧。”女售貨員和藹地說，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你有袋子嗎？”
　　
　　女售貨員接過錢，往周圍看了看，然后往男孩兒的黑袋子里放了兩瓶酒。
　　
　　“快走吧，”她還朝男孩兒笑了笑，“回去給爸爸，祝他早日恢復(fù)健康。”
　　
　　這時，商店的門突然哐地一聲開了。門口出現(xiàn)一個搖搖晃晃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提了提滿是油污臟兮兮的運(yùn)動褲，大聲嚷嚷道：“怎么？就是不賣嗎？”
　　
　　“在這兒呢，”男孩兒把手里裝著酒的袋子遞給父親，接著轉(zhuǎn)過身來對驚呆了的女售貨員說，“這就是我爸爸。”
　　
　　“你說謊！”女售貨員失望地?fù)u了搖頭。“你不是說他不能走路嗎？”
　　
　　“他已經(jīng)像木頭似的躺了三天了，根本站不起來，”男孩兒用低低的聲音說，“只能爬……”
　　
　　“那你為什么還說他坐輪椅了呢？”女售貨員又把兩手撐在了柜臺上。
　　
　　“他把摩托車都換酒喝了，”男孩兒抽泣起來，“現(xiàn)在家里只剩下一把破輪椅了……”